【瓶邪/短打练笔】所爱隔山海(民国架空)

    刚从外面回来,《克邪》今晚更不了了,明天更。放一段民国设定的瓶邪。

    薛定谔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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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鞋踏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古旧而缓慢,让人联想到上海老城区的钟楼。

    那钟楼准时在每天正午敲响,早已废弃,听人说,在黄浦江上日军的炮火来临之前,打钟的那户人家放弃了世代生活的小楼,举家前往了远在内陆的湘西老家。只留下空荡荡的钟楼和破碎的大上海。

    这时代还有什么更坏的。

    张起灵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脚步悬在空中了少说三秒。又缓慢而无声地放下,手捏在身体两侧。像是要捉住什么,又松开,流逝。

    门。与这围城中千家万户的门没什么两样,他站在那,眼睛扫到门前的那块洗得泛白的地毯。

    往日吴邪出门时总喜欢将钥匙塞在那,他总笑着说自己记性不好,可他却记得每一次张起灵回来的日子。

    当张起灵回来时,在楼下看到窗口被橙黄的灯火照亮,不消猜想,开门后烙在眼底的一定那个背影附在桌前,瘦得几乎不像样子。

    一想到那刻骨的画面,张起灵感到肋骨下方的胸腔里,像是被一双手捏住了,不能跳动,无法呼吸。他甚至能够透过那单薄的白衫,看到那人的肩胛骨的轮廓——

    好似云中鹤鸟的两只翅膀,又像是两道深深思念的鸿沟,山海不可平。

    若不是他,吴邪何曾吃过这种苦。张起灵自嘲地笑了。

    站在这门前闻得到一股淡淡的烟草缭绕的味道,却与他所厌恶的、带着铜锈与胭脂那种不同,这烟草干净而纯粹虔诚,混合着暖意。

    张起灵不喜欢吴邪抽烟,每次总会在他点燃时施巧夺去,摁在一旁的绘有岁寒三友彩漆小碟里。

    吴邪自知他担心自己身体,也不恼,仰着脸对他笑,笑着笑着把自己呛到了,咳嗽起来,再抬起头时,睫毛上仿佛落了一层晶莹的霜。

    等张起灵回过神来时,一股子苦涩早已伴随着烟草从他的心底蔓延到喉头。

    张起灵心知最好不相见的,可有那么一头困在心底的野兽,终年终日,叫嚣着,喧闹着,让他的血液沸腾不息止。

    他又想起多年前有个老人曾经说过的,“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那时吴邪是不在意的,握着他的手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可那句枯槁的话语宛若一句咒,在夜深人静总会浮现在张起灵的心上,从此三千日月,心魔难安。

    假若那时他料想的到结局。

    如所有清末明初的小说一般俗套。吴家枉遭灭门之祸,几百年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凋零破败,此后唯二留下的,除了抟转于茶余饭后的桌椅间的话柄与谈资,只剩下一个病秧子少爷,拖着半死不死的身体苟活于世。

    掌心犹有当时的温度,可握紧,都是针。

    一声喟叹。



    或许这人世间的情,就像那海风日夜侵蚀礁石,日积月累,千穿百孔,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奋不顾身的梦境。明为蚀骨的毒药,焦躁涂抹着砒霜,却谓之甘露。

    一切的情爱都建立在“我愿”二字上,饮鸩止渴,甘之若饴。

    举起的手宛若千钧重,他拿过佩刀面临敌人,举过枪瞄准目标,都不似此刻的绷得紧张。在千万思绪凝聚的一刹那,斑驳泛黄的墙纸失去了颜色,空气凝结。

    到底是捱不过,没有退路与输赢。

    他手腕和心同时下沉,不给自己退路,指上突出的骨节触碰到木门,耳边如雷的心跳被突兀地打断。

    一下,一下,一共三响。

    门内没有声音,那另外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如期开启的迹象。

    ……从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大概是他此生最漫长的五分钟,他闭上眼,再次睁开,门上的纹路依旧一清二楚,脚跟却像灌了铅,连转身都困难。

    张起灵硬生生将浓稠如墨汁般化不开的情绪埋好,不巧是惊雷乍响,又或织女丢下了手中的梭子,将缘砸在某个人间客的身上。

    “……谁?”

    隔着门,很轻的一声。却如一片世上最柔韧的蛛丝织成的网,一段系在门锁的那边,一段系在他叩门的指尖,轻易将他从幽冥深渊下捞起,又安上了翅膀,足足能上九重天。

    “是我。”他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开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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