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一发完】仲夏症候群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收录于《仲夏夜之梦》的g文。

#德哈复健,依旧sweet sweet sweet

#年龄操作,设定大概是17岁的精致贵族男孩(?)Draco和21岁勤工俭学不修边幅蛋卷男孩(??)H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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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夏天,德拉科就觉得自己病了,病的不轻。

    他好像得了一种叫做“不吃冰激凌会死”的病。

    夏天的炎热几乎要把伦敦城融化掉,连向来喜爱阳光的猫们都躲在树荫下的墙上,比如他窗外的那只。任凭那些爱猫的女孩子提着小鱼干在下面怎么叫唤,都不肯下来,在上面喵喵的叫着。

    女孩们停留了一会,惋惜地走了。猫又惬意的摇了摇尾巴。

    下午四点三十二分。

    德拉科刚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将身上穿着的一身贵族学校制服的领带、解开抛在欧式沙发上,期间不忘厌恶地皱了皱眉——衬衫的领子又硬又挺,领结紧得要命,该死的学校为了面子竟要这样折磨他们!

    他走进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匆匆洗了把脸,将匆忙赶回来路上流下的汗水、混合着洗脸水擦干,他抬头,镜子里是十七岁少年的脸,灰蓝色的眼睛已经初现光彩,五官可以看出是英国男人特有的那种英俊。

    美中不足的是,皮肤好像因为被室内的遮蔽、保护得过于苍白了。

    他啧了一声,心想着如果每天在放学后去踢一会儿足球,是不是能晒黑一些,是不是能和他更加相近。

    终究还是少年。

    他长长呼了口气,将打湿的刘海向后脑勺梳了梳,对着镜子练习了自认为很得体的表情。接着他一看时间,四点五十分了。

    顾不及再逗留,他走到客厅里、选好一贯以来坐着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书就翻看起来。呼吸都带着些期待和紧张。

    终于,在指针快指到五点的时候,他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推车轮子擦过地面的声音。没过多久,窗户被敲响了。

    他抬起头,他坐的位置正好面对着窗户,那个人顶着一头黑色的乱发,蜜色的皮肤在太阳下好像发光一样;漂亮得过分的绿眼睛即使是藏在圆框眼镜后面也在折射着光线。他就这样出现在了窗口。一瞬间德拉科似乎听见胸腔里的心跳声更加扩大了些,这样的画面在十七岁少年的心中就是美景。

    玻璃又敲响了一下。

    “你要冰淇淋吗?”

    那个人笑的有些腼腆,即使是德拉科每天都在他的摊上买,但他仍会敲响德拉科家的窗户这样问一句。德拉科刚开始很想说你不用这么麻烦,但为了和他说上多一句话,也就没有开口。

    德拉科缓缓地点了下头,紧捏着的手心有些汗,他就像是答应舞会上共舞的邀请那样,不,比那还要紧张。他心中郑重地,点了点头。

    “——要。有巧克力口味吗?”

    那个人转头看了眼推车,有些不好意思又小心地回答他,“抱歉,只剩牛奶味的了……你还要吗?”

    德拉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即使是他身边的人、哪怕是愚钝如高尔都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牛奶。那玩意又甜又腻。

    但他不想让他为难。

    他从窗口接过冰淇淋,乳白色的,一手往裤子口袋里摸了一下,突然就僵住了——他猛地才想起下午体育课时换了裤子,回来得太赶、这会儿钱大概躺在学校的储物柜里。

    该死。他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嘴。细汗从额角冒出——上天好像不遂他意,为什么偏偏在他面前!?

    那个人等了一会儿,看见他的表情,露出了一些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眨了眨眼——德拉科差点忍不住就要问他有没有见过祖母绿宝石,那和他的眼睛就是同样的颜色。

    “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惠顾,这个算我请你了。”

    还没等德拉科说话,他挥了挥手,像是怕被拒绝,转身就推着车朝下一栋楼走去。他系着围裙的背影,连同着那辆马卡龙色的小推车、连同上面卡通的冰激凌标志,很快都在街角转角处消失了。

    德拉科站在窗口站了很久,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从那个人的口中听见过介绍自己的名字。但他凭借着那些看见冰激凌车雀跃的孩子们的笑声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家住在那里,甚至连是不是这里的人都不清楚。

    从夏日开始的时候大概就喜欢上他了。德拉科心想。

    十七岁的少年想了很多,他还太年轻,如果现在去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会不会像窗外墙上的那只猫一样躲起来——或许,等他明年大学入学前的假期,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的话,他可以帮他一起上街卖冰激凌,两个人卖应该能快一些。

    德拉科曾经在一本诗歌中读到。

    如果有人问我的烦恼,我会回答你的名字。

    ——他的烦恼,大概真就是那双明亮的翡翠,卷翘的黑发,蜜色的皮肤,耀眼的笑容,顺着那人的鼻梁滑下来的一点小汗珠。

    手中乳白色的冰激凌已经有融化的征兆,眼看就要流到浅棕色的蛋卷上了。都说情人眼里出朱丽叶。他看着手里的冰激凌叹了口气,千万句想说的话都像是冰激凌一样融化在一句感叹里了。

    啧……他真是天使。

    犹豫了一会儿,德拉科试探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冰凉在舌尖上化开,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腻味,比往常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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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候的谁没有喜欢过几个不该喜欢的人。

    但他已经不再年少了。

    二十一岁的哈利将和冰激凌车一样少女色系的、马卡龙色的围裙系好,抬头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眼神却有些黯然。

    夏天灼人的太阳都没能够让他如此萎靡——他大概是生病了,得了一种名为少年的病。

    下午两点钟,清理城市街道的橘红色洒水车播放着轻音乐从街道的这头走来,路边随意生长的白色无名小花也沾染上了水汽,在阳光下毫不畏惧地绽放着。

    哈利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花,它们长在道路上地砖的夹缝间,不整齐,却一簇一簇看起来很有精神。

    突然想起那句诗,说。

    爱河中的人呐,满世界满心都是爱人了。

    ——原本只是想着给无名的花儿多一点的关注,却怎想到它居然在那一点点缝隙中也能那么顽强生存,疯狂地蔓延,直到他丢盔弃甲。

    哈利推着冰激凌车,假装自己目不旁视地走着。但终究没办法欺骗自己,在经过那片围栏的时候还是驻足了。

    就一会儿——他想要说服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一些——而且这里对面是小学,会有孩子来买冰激凌。

    全然不顾现在离放学至少还差一个多小时。

    粉刷得雪白的围栏里是铺着人工草皮的操场,他只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墨绿色、套头衫上面印有银色字母S的少年,白色的球袜正好到他小腿的位置。白金色的头发因为汗水不再梳到脑后,此时因为运动而有些散乱。

    这样好。他赞许地在心里评论了一句。全部梳到脑后显得不是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他一直很讨厌墨绿和银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颜色被他穿起来格外好看。

    从他的同学们偶尔喊他的时候,哈利的耳朵就像是偷摘天上的星星那样、把他的名字摘了回来。有时候哈利也会在心里将那几个音节念上几遍,但从未吐露出——

    “德拉科!传球!”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场上的少年脚下一发力,球精准从守门员的脚边溜走。进了。场内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

    他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站在那里,和年轻英俊的王子接受加冕般如出一辙。但很快的,他又将那些小表情收了起来,可惜一副骄矜的样子还是藏也藏不住。就像王子身边的那只狐狸一样。

    不坦率。哈利看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爱?他突然这么想。想把对他的满心喜欢告诉他,但是,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差太多。

    只能将这份喜悦放在心里了。哈利有些可惜,但不后悔。

    很快操场上一个金发的姑娘被她的同伴推推搡搡的站到了少年的面前——她的脸红得让哈利想到冰箱里的草莓味冰淇淋。她低着头将毛巾递给了少年。白金色头发的少年将毛巾接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令姑娘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哈利眼中竟变得有些刺眼。

    视线一时间忘记了收敛,赤裸裸地朝少年看去。就在这时候,少年无意间回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神。

    哈利呼吸一凛,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有些过界了。他有些僵硬和尴尬地朝着他笑了一下,低下头推着车往前走过去。

    十七岁的少年和他隔着一个围栏,好像隔着一个世界。他的夏天里有同龄人,有足球、情书,有清爽的毛巾和女孩子的香水。也许还会有每天放学后的一个冰激凌。

    除了他。


    德拉科直到被扎比尼拍了一下肩膀后才反应过来。心中的喜悦如同拉开了阀门一样涌泄而出,他却还和没事人一样对着队友点了点头。

    也许这就是暗恋,不许人知。

    ……刚才是他吗?德拉科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

    真的是他,他一直在默默观察,已经一个星期了。德拉科知道他要走的路线根本不会经过这里。

    ……那么,会不会和他想的一样呢?

    根本控制不中脑海中肆意生长的想法,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人。完完全全被压断了理智。

    还没等他反悔,身体已经跟随着念头动了起来。朝着冰激凌车消失的方向。

    爱因斯坦曾经提出了相对论,其中有一个论点是,时间的快慢是相对的。当你在和你喜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会加快流逝的感觉;相反,当你和你所讨厌的人在一起时,同等的时间会感觉被放慢拉长了。

    ——其实告白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就好像在三句话里和对方过完了一生。

    哈利感觉那一幕在他的人生中大概是静止了,直到很多年后看着身边的人,他仍然能够清晰的回想起每一个细节。

    在连钢铁都仿佛能够晒融的夏日里,下一个转角,浑身带着青草气息和汗水的少年突然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白金色的碎发还黏在额头上,灰蓝色的眼睛却亮的惊人。就像是夏季夜晚的天龙星。

    哈利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打招呼还是作什么回应——但对方似乎不打算给他机会,一个人就将这出戏剧演完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开口便带着少年人的理直气壮,“——我也喜欢你。我们应该在一起。”

    哈利一愣,没来得及深思熟虑,就已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答应了。

    他回过神来,看见德拉科满头都是汗,脸也是红的。好像是从月球上、从太阳系,总之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一路飞奔,只为了到达他的身边对他说出那句话。一种混合着欣喜和酸涩的幸福感冲撞进他毫无防备的内心。

    很感动。

    犹豫了一下,他问德拉科:“你要不要吃冰激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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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缝不入的阳光从树荫投射下来,地面上一片斑驳。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树荫下吃起了冰激凌,香草和巧克力味的。期间德拉科吃了没几口就说不喜欢,要和哈利换,那表情姿态已经不止是王子了,说是宣告主权的国王都不为过。哈利虽然笑他,但心里也是甜蜜的。

    这样的场景,在一个星期前怕是谁都没有想到过。

    德拉科看着眼前的地面,最终决定把盘旋在脑海、在心里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我想了很久……”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停顿了一会儿,“如果你找不到别的工作一定要卖冰激凌的话,以后我和你一起,室外太热了,你早点卖完可以休息……”

    “……谁告诉你我没有工作的?”哈利有些惊讶看着他。

    德拉科一愣。

    哈利看着自己的小男朋友哭笑不得。

    “……我是这附近大学的学生,暑假出来做志愿者——你没看到冰激凌车上写着的吗。”哈利对着冰激凌车努了努嘴,上面的捐款箱很是显眼。他咧开嘴像往常一样给了德拉科一个笑容,眨了眨眼,“你不会以为我们在一起后需要你来养活我吧。”

    德拉科看清了招牌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语塞良久。

    看他的样子,哈利夸张地笑出了声。“不是吧?!你还真的这么想了!”

    德拉科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古怪的表情和手足无措的举动已经出卖了他,最后干脆坦白地解释道。

    “这不能怪我……我没走出去房子向你买过。”

    因为见到你一直很紧张,所以没能走出去。

    因为一直在烦恼,所以没能走出这一步。

    哈利是知道他的话后面的意思的,并且感同身受。灰蓝色和翡翠绿在空中交换了视线,在一片稀稀疏疏的蝉鸣声中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这下好了。最终我还是认输了。”哈利感叹,狡黠地笑了下,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德拉科,“早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表露,让你更早有勇气。”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眯起了眼睛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扭捏,但却发现,除了一片真诚再无其他。

    ——喜欢吗?

    是真的喜欢。

    ——烦恼吗?

    也是真的烦恼。

    德拉科啧了一声,终于知道一切烦恼不过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冥思苦想。最终决定要挽回作为马尔福家长子应当“不择手段”的颜面。他伸手拉过了哈利的衣领,又听见滴答一声,香草味的冰激凌滴了一滴在马卡龙色的围裙上。

    哈利闭上了眼睛,树上的蝉鸣声好像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今年夏天开始后的第四十六个五点钟,十七岁的马尔福先生终于鼓起勇气吻上了他喜欢的人的嘴唇。

    是冰激凌味。



    End


2017-11-05 #德哈#dr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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